论平塚雷鸟的女性解放思想

【摘要】：平塚雷鸟(1886-1971),是一位历经明治、大正、昭和三代的女性解放家、女性运动的实践家,她是既成道德观的挑战者,从鲜明的立场充任女性解放革命的旗手。明治、大正时期资本主义高速发展,日本处于封建解体背景下,与国家主义、军国主义交融,年轻人开启对于伦理、安身立命境地的探寻。平塚出身于中产阶级,受日本传统文化与西方先进思想潮流双面影响,其少年时期便叛逆,性喜孤独,好思考,追求心灵自由。在女子学校读书期间,对贤妻良母式的范式教育深恶痛绝,开始参禅自省,通过阅读大量西方哲学书籍,探寻人生真谛;通过内观法,静坐自省,形成一种“见性成佛”的主观唯心思想。1911年至1916年,平塚等人创立近代日本第一本女性杂志——《青鞜》,开启女性解放之路。在此时期,她的女性解放观聚焦于女性自我的觉醒,以女性才能的挖掘为手段。她以女性中心说立意,倡导恋爱自由,反对现行婚姻制度与亲族法律。在女性与社会关系上,既倡导女性摆脱家庭桎梏,投身职业生涯,追求灵肉合一;同时反对罔顾恋爱与家庭的职业女性,认为她们失去女性真我,沦为资本主义奴隶。《青鞜》是日本女性自我觉醒的里程碑,但同时并没有鲜明反抗贤妻良母主义与政治制度,在夹缝中艰难求存。1920年至1922年,平塚与市川房枝等人创立新妇人协会,以争取妇人参政权为重心发起“治警五条修正案”与“花柳病男子结婚限制法”宪法修正活动,倡导保护母性、儿童权益与女性劳工。最后“治警五条修正案”获得议会通过,近代日本女性第一次被赋予了参与政治的权力。然而不久之后,协会因为内部的分裂而解体,平塚开始了以家庭为中心的投笔生活。在此阶段,平塚的女性解放观彻底确立,以母性保护观为重心,本质是一种优生观。它推动了女性解放运动发展,但绝对的母性中心论容易为国家主义所利用,也忽视了女性个体的差异性。1928年至1938年,平塚参与并建立消费合作组织,倡导一种自给自足的无政府主义思想。她清晰的认识到资本垄断时代资本家压迫劳动阶级的实质,倡导母性保护观。但同时将矛盾点聚焦于资本家本身而服从于国家政策。实质上平塚的国家观潜意识仍以皇国观为重心,响应国家战前消费节约总动员,沦为女性权利幻想下政党的利用工具。1937年至1945年二战期间,平塚采取一种避世态度,迁至农村。但其部分文章中也以皇国观为文化根基,把优生观曲解为一种国家主义,支持战时《民族优生保护法》。战后直至1971年,平塚一直投身于女性和平运动中,呼吁团结世界女性反对武装军事、核武器等战争因素,构建和谐的世界联邦。但她同时也缺乏对于日本女性负面史的正确认识,避谈战争责任。总之,平塚的女性解放思想以母性保护观为核心,是一场“意识革命”向“社会革命”的演进,致力于实现表里一体的女性解放。她的女性观折射出整个近代日本女性解放史的光芒与阴影,是近代日本女性解放史中里程碑式的人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