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符号—结构谈《离骚》和《神曲》的文学手法
【摘要】:《离骚》和《神曲》艺术特点研究,以及两个作品的比较研究都比较多,本文尝试运用符号-结构的方法,从文学手法三个层级对两个作品艺术特点进行比较研究。借助符号-结构的方法有助于将研究有序化;同时本文运用实际数据描述文学事实,实证地揭示两部作品存在的文学现象;这不同于已有的不分层次、笼统的研究。
《离骚》和《神曲》艺术特点不同,从文学手法看,首先是对文学手法诸类型自由组合运用的不同。这些类型分别是:最小文学手法的叙述、描写、抒情;整一文学手法的整一事件、整一意象;文本文学手法的题材、文体-体制、语体风格、结构布局和形象塑造。从文学手法选择组合考察看,两部作品都是主观超验性的作品,但《离骚》是在主观超验的总体架构之下具有浓厚的抒情性,体现了受到“比兴”传统影响的中国古代言志诗的特征;而《神曲》在主观超验的总体架构下呈现为客观的叙述、描写,体现了西方“模仿说”和中世纪“寓言说”双重影响下的中世纪意大利精神史诗的特征。两部作品的这种基本特征,本文将从三大文学手法层级具体讨论。
从最小文学手法看,《离骚》偏重使用叙述与抒情最小文学手法,《神曲》偏重使用叙述和描写最小文学手法。在《离骚》中,叙述和抒情分别占全文的39.6%和38.2%;描写使用频率相对较低,占全文的22.2%。《离骚》抒情大多位于前半部分,叙述大多位于后半部分。在《神曲》中,叙述和描写分别占总量的51.4%和44.3%;抒情最小文学手法使用则较少,仅占4.3%,远远低于《离骚》的38.2%;而《离骚》的描写是22.2%,也远远低于《神曲》的44.3%。
从最小文学手法出发,我们还发现《离骚》运用了大量比兴-隐喻,这些比兴-隐喻构成了几个完整的系列;而《神曲》使用了众多的史诗明喻,这些史诗明喻不构成完整的系统。《神曲》还运用了大量的来自基督教世界的典故-隐喻,而《离骚》没有运用正真意义上的典故。
从整一文学手法看,《离骚》构成相对简单,有三个层次;《神曲》构成则复杂一些,层次更多:有四个层次。从整一文学手法出发,我们还发现《离骚》和《神曲》的象征方式不同,《离骚》的象征比较简单,而《神曲》的象征比较复杂,是象征与寓言并重。《离骚》的象征,不管是局部象征还是整体象征,大都由最小文学手法的隐喻通过博喻的方式发展而来。《神曲》的象征分为两类:但丁个人化象征、基督教传统象征。在《神曲》中,除了象征,还有三个层级的寓言,《离骚》没有寓言。
从文本文学手法看,《离骚》和《神曲》结构布局、人物形象塑造不同。在结构布局上,《离骚》以诗人九死不悔情感为主线贯穿首尾,不注重叙述必然性情节,是一种主观淡化情节,体现了以抒情为主的结构原则;《神曲》则是以基督教趋善避恶道德律为准绳,组合运用线状结构与空间结构,体现了寓言结构布局原则。在人物形象塑造上,《离骚》将人物放置于“去与留”的矛盾冲突中,运用对比、直抒胸臆等多种艺术技巧突出人物的情感,塑造了情感强烈的抒情主人公形象;《神曲》则根据基督教的善恶观念将人物按类划分,人物具有寓言化的、类型化的特点。